决斗,无处不在。
这是兽人世界的特色,为了名望,为了利益,为了仇恨,为了武技,甚至什么都不为,也可以当面提出决斗。当然,其中自有公平的规则约束,不会让玷污战神光辉的龌龊手段掺杂其中。比如,金雕少年齐格非刚才进行的决斗,以及现在对我的挑战,就属于“武行斗”的范围,双方不用兵器,不伤性命,彼此依靠自身的修为决斗,是最常见的决斗方式。
如果在前世的江湖上,看到一个已经至少战斗了两场的人,带着一身伤痕,还要发出挑战,即使不被当作蔑视对手,也会被人以“胜之不武”之类的理由推卸掉。但是在兽人世界里,本身的状态是挑战者自己才需要考虑的问题,如果他认为自己可以战斗,那么无论结果输赢如何,都不需要再找理由,因为连自己状况都无法掌握的人是不配称为高手的。
“既然你有兴致,在下又怎么会不奉陪呢?”
听到我的回答,对面的金雕少年二话不说,抬手一爪,急如星火地抓向我的咽喉。快,真的是超乎想象的快,刚才看他和豹族交手的时候,我还没有真切的感觉,此刻面对这雷霆闪电般的攻击,我才明白“绝对速度天下第一”是何等惊人的概念。
不过就算我的九阴绝学“黄泉魅影”达不到这种恐怖的速度,也并不代表我躲不过这样的攻势,相对于长空的鹰族武学,前世中原的武功更加注重方位的变换和时机的掌握,传说当年“南帝”段皇爷的一位祖先,曾经练就一门神奇的步法,即使蒙起眼睛,也可以在千军万马枪林箭雨中闲庭信步,那可不是速度可以达到的境界。我的“黄泉魅影”虽然在方位掌握上没有那么神奇,但是在身法变换上却别具一功,不负“魅影”之名。
齐格非一爪既出,也没有指望就此解决这个对手,但是只要逼迫对手后退或者躲闪,就足以让他展开自己的绝对速度,将对方一路迫至惨败,刚才第一场决斗的两个云豹战士就是一开始便失去了先机,才被他击败的。然而此刻他却惊讶的发现,对面这个狼人手脚不动,竟然凭空挪移了半尺,虽然速度远远不如自己,却因为距离极短,所以在自己攻到之前完成了移动。齐格非的招式自然不会如此简单,方圆数尺都在他一爪的笼罩范围之内,然而就在他反爪追敌的时候,才郁闷的察觉,对方站立的位置,正是自己招数最难发力的死角,偏偏那距离还在自己攻击范围的边缘,即使自己用尽全力,指尖也会因为力尽,刚好在对方咽喉前停住,仅仅距离目标相差一根发丝的差距。
“这家伙,难道已经看穿了我的招数了吗?”
心中掠过一丝阴影,金雕少年的攻势却没有停止,他虽然没有我能够凭空将手臂伸长一尺的功夫,却有一对翅膀,双翅一振,立刻再生新力,第二爪更加犀利地向我攻来。
“来得好!”
齐格非振翅发力,终究有了一线耽搁,我的九阴白骨爪立刻迎上了他的攻势。和完全脚不沾地的家伙比试速度是极其愚蠢的行为,就算我把九阴真经练到绝顶,也不可能一天跑出一万六千里,也就是八千公里去,那可不是靠两条腿可以达到的境界,所以我坚决不动,凭借“黄泉魅影”的诡异身法闪躲攻击,用似幻如真的九阴白骨爪的“神龙九现风波起”将全身上下稳稳守住,半步也不移动。
齐格非使用的是金雕部落秘传的绝技“天鹏夺月爪”,属于“天鹏”的配套功法,结合超越一切的速度,就像突然分成十几个人般,一齐从四面八方将对手撕扯得粉碎。不过虽然他可以借助翅膀在空中发力,不会象一般人在空中一样无所依凭,但比起使用千斤坠定在地上得我来说,终究力道不足,每每被我迫退,再重组攻势,导致攻势无法连贯,给了我很多回气得时间,使得战事一直胶着纠缠。
我有九阴真经的先天真气补充消耗,齐格非却没有这等功夫,何况他一直保持高速飞行,还要使用秘法,在数丈方圆里急速转折盘旋,消耗更是惊人,虽然每每可以使用上乘手法从交锋中借力调整身形,但终究斗气耗尽得时候。他自然不肯等到精力枯竭,变成任人宰割的肉鸡,当下变招,在空中急退数丈,口中简短地念了几个音节,挥手劈出十几道风刃。
这些风刃并非单纯地魔法,而是融合斗气地魔武技能,杀伤力极为可观,我不想亮出“白金镜魔铠”的月属,当下转动身法避开风刃,哪知一股强风忽然从脚下爆开,将我的身形浮起,齐格非瞬间冲到我面前,双爪抓来,和我的九阴白骨爪一碰,忽然变成擒拿手,锁住我的双手发力,竟然借着风势将我带离地面。
“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,欺负我没有翅膀吗?”
原本脚踏实地的我,一旦到了空中,自然任他宰割,这一下连旁边观战的人也不禁出声惊呼。可惜,虽然九阴白骨爪以插人头骨闻名天下,但实际上,它的创作本意,是对付擅长土遁的魔教厚土旗,也就是说,它是为了从无法见物的厚重泥土里抓人而创作的,所以,它的擒拿效果和应变反应都极为出众。
于是,当我我全力反向锁住齐格非的双手,让他也无法脱身的时候,他就再也无法完成之前的战略构想,将我从空中丢下。我们的身形形成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情况,就像一串点燃后被抛向空中的爆竹,在不断的爆破光影中,七扭八歪地凌空乱舞,以十分丑陋的姿态近身交手数十招之后,一起重重地坠落在坚硬地街道石板上。
两个俊美少年,在空中纠缠搏斗还可以找借口,如果趴在大街上还肢体纠缠,滚作一团的话,我这辈子地名声就不用要了,何况观战的还有我的弟子和手下,更有凯瑟琳、海若这等佳人,所以,虽然我知道如果在落地的瞬间多给齐格非几下重手的话,绝对可以大获全胜,我依然在第一时间跳开身形,重新摆出一副高手风范。
等我站好,齐格非才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,只见他英俊地脸上青紫遍布,身上又添了不少伤痕,却毫不气恼,哈哈大笑道:“爽快,爽快,你果然是值得我期待地高手,同龄人里,还从没有人把我打得如此狼狈,等过两天,齐格非再来挑战。”
“再来挨我一顿打吗?看不出你有这种独特的爱好。”我也颇为欣赏这个小子,不由得开起了玩笑。
“嘿嘿,我是来把你变成没毛狗。”齐格非忽然张开双手,两把银白色的狼毫随风飞舞,刚才交手的时候,我仗着金钟罩护体,硬抗他的攻击,虽然没有受伤,身上的狼毛却被这阴损的小子拔去了好几把,现在还疼得我直咧嘴。
“混蛋扁毛小子,下次我要把你变成褪毛鸡!”看着飞速离开得金雕少年,我也只能对着天空说说狠话而已了。
等到围观得人群散去,我们才进驻到迎宾馆,只是预想中的色狼罗米欧却没有出现,而负责提交文件的办事人员也回来说兽人王此刻并不在圣都,还要等待数日才可以晋见,至于册封一事,自然也要等那之后才能进行。
第二天,凯瑟琳要回到战神殿述职,其他人也被我打发各自去自由活动了。我拉上肥猫,去参观城市里的各个古迹景点。第一站参观的,正是竖立了无数英雄雕塑的战神广场。
战神广场长宽各有数百米,白色基石铺就,广场除了中间的战神雕像之外,四面都有真人大小的雕塑,雕琢风格各异,有的粗犷写意,有的细腻传神,有的背后有浮雕背景记述英雄功勋,有的却只有单独的半身像。而雕塑的材质也不一致,有刚石、耀岩、汉玉的,也有青铜黄铜的,更有一尊木质雕像屹立其中,却历经千百年丝毫不损。
“想不到,竟然有这么多雕像啊。”我看着面前数百尊雕塑,不由得感叹一番,前世也就在寺庙里看过泥胎雕塑,听说西北敦煌一带有不少石雕佛像,我却从未亲眼看过。
“玄风领主大人,这战神广场上竖立的是立国万年来的英雄,而且只要曾经是我们兽人的盟友,即使是精灵和人类也会一起纪念,平均下来,要百年才会加上几个,一点都不多啊。”
“哦?也对,那你说说看,有哪几个是精灵,哪几个是人类?”
“您看见那个木质雕像了吗?那是高精灵族的女王凯叶林娜,三千年前,大恶魔王巴托破开空间率领手下来到星海大陆,所有种族遭到空前浩劫,凯叶林娜女王号召百族会盟,组成联军,经历数十年的战争,终于斩杀了大恶魔王,驱逐了恶魔族军队,而女王也牺牲自己,封印了恶魔们的空间通道,所以历代兽人都会将她的雕像立在这里纪念。”
“还有,那边那个红色砾石雕像,是人类的龙骑士之祖,‘封龙大帝’克雷斯的雕像,一千年前,十级顶阶超级魔兽——深渊魔龙王肆虐大陆,连圣都罗曼也毁于其手,克雷斯带领一群同伴,历经十年,终于设计斩杀了魔龙王,并因此得到了十二级神兽上古圣龙的眷顾,签订了龙神契约,从此大陆上才出现了龙骑士的存在。而克雷斯也利用了魔龙王积累的财宝,建立了人类的第一个国家。虽然说克雷斯是人类建国的领袖人物,也就是导致兽人帝国崩溃的元凶之一,但是历代兽人都佩服他的勇敢和功绩,所以也一直被竖立在这里。”
“不错,真正的英雄是不分种族的,那我们兽人的英雄呢?”
“嘿嘿,那就多了,比如这个最古老的,是我们兽人第一帝国的创立者,凯龙大帝的雕像,他从一个被精灵族的奴役的奴隶,一步步成长建立了兽人的世界,是所有史诗里都会提到的英雄。还有那个刚石雕像,是兽人第一名将罗伦的,他一生转战大陆,从无败绩,以数万铁军,钳制了精灵族几个帝国的百万兵力,才给了新兴的兽人帝国以发展的空间,自然也是大英雄。不过,和这些上古英雄比较,近代的英雄人物就比较逊色了,不过,仍然有两位的光辉足以载入史诗,被不断传唱。”
“一个是这座半身青铜雕像,是‘武帝霸皇诀’创始人,万古第一高手,‘武帝’穆法沙的雕像,这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英雄,是所有兽人的骄傲。有人说,如果他多活三十年的话,屠杀深渊魔龙王,取得‘封龙大帝’名号的,就会是他了。”
“另一位,则是‘兽人之母’法南丁夫人。就是那座汉玉雕像。在四百年前,辉煌战役之后,兽人军队几乎全军覆没,高层的领袖也全数战死,面对灭族的危机,法南丁夫人挺身而出,号召领导所有族人,成功撤退到北方故土,之后监国四十年,划分国土,回复国力,制定国策,主持建立战神回廊的英雄大要塞群,被称为‘无冕兽人王’。在她死后,战神殿宣布,从那以后,女性兽人可以竞争担任任何联盟职位,包括问鼎兽人王宝座,这些都是法南丁夫人的功绩和威望所致。”
我对于兽人联盟的历史并不十分了解,这个世界没有前世一样准确详尽的史书记载,只有不断传颂的史诗,而即使是这些史诗,我也只能从一些吟游诗人口中听到部分片断,所以听到肥猫关于这些历史人物的介绍,让我忍不住想要了解更多更完全的历史。
然而,偏偏在这个时候,却冒出了一群打搅我兴致的家伙。
“居然连这些伟大的英雄都不知道,你还算是兽人吗?愚蠢的乡巴佬,滚回你的草窝里啃骨头棒子吧!少在圣都里丢人现眼。”
我回过头来,只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兽人少年,簇拥着一个英俊的狮族青年站在不远处,从相貌衣着上看,这些家伙全部都是贵族出身,其中还有几个的武功修为相当不错。而说话的是一个年少美貌的狸族少女,站在众人之前,一脸不懈地指着我说话。
这样一群出众的人物,突然出现在这里,还偏偏在广阔的广场上找上我,甚至听了我这么多谈话,如果说是偶然碰上,恐怕谁也不信吧。如果是故意找到我的,那又是谁和我有恩怨呢?看到那个立在众人核心的狮族青年,我隐约猜到了来者的身份和目的。
“众位找到在下,想必不是为了讨论历史问题,那么,难道你不打算先自我介绍一下吗,尊敬的殿下?”我直接忽略了尖酸刻薄的狸族少女,将目光指向了狮族青年。
那个狮族青年也一愣,没想到我直接猜出了他的身份,不过马上就回复了原本的傲慢气质,高高抬起头,才昂然说道:“贱民,听好了,我就是兽人王沙曼达之子,裂牙家族的多斯.裂牙.莱茵,不要以为在乡下打死了几个人类,收服了几个半兽人,就真把自己当成英雄了,把凯瑟琳送回来,我可以容忍你继续当你的乡下领主,否则,我会让你亲身了解,什么是王族的威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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